你有没有看过《史记》里这样一段历史:
西汉时,一位汉朝使者前往南越国,无意间发现一种美食,他不断寻找其来源,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打开岭南关隘的通道,促进了汉朝统一岭南的进程。
史书里寥寥数笔,却给马伯庸带来无数奇思妙想。
他信手拈来,挥笔写下这本《食南之徒》,将南越国的一场政争风波娓娓道来。
在这场风波里,君王无能而受制于人,忠义之士惨遭毒手,无辜百姓难逃飞来横祸,无人能置身事外。
看完之后,你会不由得唏嘘:
命运的无常突如袭来,给人一拳重击后,总会留下满地遗憾。
没有人能推测命运的走向,却又不得不被它推攘着往前。
01、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携手白头
南越国的罗浮山下有一个厨娘,名唤甘叶。
她不仅生得漂亮,而且极擅长烹饪之道,凡是经她手的食物,总能做出不一样的美味。
一次机缘巧合之下,她被挑选去王宫里做宫厨。
有不少男子对甘叶倾心,可她却爱上了北人商队里的一名管事,卓长生。
两人的相识源于一顿嘉鱼。
甘叶受朋友之托给卓长生做了一道嘉鱼,卓长生品尝后,觉得还缺一种酱料去腥。
在美食上向来骄傲的甘叶,自然不服这样的评价,两人就此结下梁子,天天在庖厨里吵架。
没想到,一来二去竟生了情意,两人缔结为恩爱夫妻。
生活本来顺遂如意,谁料官府一道转运策颁布下来,驱逐所有北方商人出境,两人的命运就此发生转折。
卓长生被迫离开南越,为了再次回到妻子身边,他只得另寻新的道路。
他孤身南下夜郎国,在西南群山之中苦苦探索,最终在牂牁江边找到了往返南越国的港口。
牂牁江连通着珠江,只需顺流而下,便可如愿以偿。
只可惜转运策规定十分严格,外人不得搭载商船。不得已,卓长生干脆在当地定居,等着南越再次开放。
十几年的岁月里,卓长生经常望着牂牁江发呆。江水奔腾澎湃,滚滚向前,他却只能遥遥相望,暗自垂泪。
唯一能寄托心意的,就是定期委托南越商人送到甘叶手中的两罐蜀枸酱。
而另一边的甘叶,每次收到卓长生送来的蜀枸酱后,都会抱着罐子哭到眼睛红肿,彻夜难眠。
所爱隔山海,山海不可平。南北相隔的他们,期盼着能有一天再相聚。
谁知甘叶无意间卷入高位者的权位争斗,沦为被牺牲的棋子,含冤而死。
消息传来后,卓长生悲痛欲绝,多年坚持的守候,在此刻化为乌有。
无法接受现实的他,大病了一场,很快便撒手人寰。
一个葬在江头,一个投身于江尾。命运一瞬轻叹,一切终成碎梦。
爱情在现实面前,总是太过脆弱。
昨日还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,或许今日就因一场意外阴阳两隔;半年前还在说着海誓山盟的情侣,转眼就因两人异地互生嫌隙。
我们总以为爱有天意,却也疏忽了,这份天意,包括幸福,也包括不幸。
世间情爱,难有定数。于茫茫人海中相识相遇,每个人都是一边携手前行,一边自我治愈。
02、不是每一个选择都能称心如意
南越国自建立以来,外有汉人虎视眈眈,内有秦土两派纷争不断。
橙水是南越国左丞相橙宇的儿子,与任延寿自小一起长大,情同手足。
成年后,两个少年各自为国效力。橙水任职中尉,负责城中治安,而任延寿也担起护卫之职,守护武王赵佗的安全。
在一个平常的深夜,武王赵佗因一颗枣子意外噎死,不久后任延寿也被毒蛇咬伤意外身亡。
橙水不愿相信眼前接连发生的一切,暗自调查真相,在追查线索时,得知赵佗与任延寿皆是遭人暗算,事后伪装成一场意外事故。
看似巧合的背后,实则暗流涌动。有着族群偏见的橙水天然认为凶手必是秦人,他誓要查出背后的阴谋。
可现实却很快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。当橙水终于得到关键线索后,他发现一切推论都明晃晃地指向自己的父亲,橙宇。
这个一心为南越、为家族效忠的人,第一次痛苦地意识到,国利与家利并非一致,自己守护的东西根本无法两全。
一边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被杀害,一边是家族利益和前途,他陷入了两难之中。
如果选择揭开真相,自己的家族难逃灭顶之灾;
可如果选择维护自己的家族利益,那他就会沦为背主弃义之人,可他又是那么地热爱南越。
在利益权衡面前,越无法做出选择的人,越是寸步难行。
有个评论说得好:
世人贪婪,总想找个两全之策,但这世间哪有什么两全之策,人生百年不过是教人如何取舍罢了。
成年人的世界里,每一场取舍都充斥太多无可奈何。
你选择独自在外打拼,必然要远离熟悉的故土,无法享受家人的陪伴。
你选择事业的晋升,必然会在某些时刻,不得不低下头颅,饮下一杯杯烈酒。
世上千万事,无论如何抉择,总有不如意。
看起来好走的路,结果也未必开花。
当你陷入两难时,不妨问问自己:你是否能够承担选择之后带来的结果,无论结果是好是坏?
人在选择面前,不单要有敢于取舍的勇气,更要有接纳失败的底气。
做出每一个不昧良心的选择,尽人事,听天命,放宽心态,路自宽广。
03、不是每一段人生都能圆满收场
南越国的建立,离不开一个人物,赵佗。
赵佗原是北方一名秦朝将领,秦始皇统一六国后,他带着军队南下攻打百越。
后秦末大乱,他趁机将南海、象与桂林三郡合并起来,建立南越国,摇身一变成为南越武王。
汉高祖刘邦问鼎中原后,赵佗仗着有五岭作为天然屏障,拦住数万汉军,因此不愿归附汉朝。
七十多年来,南边与北边时而对抗,时而和睦。
赵佗一边要警惕汉朝的动向,一边要平衡内部秦人和土人的矛盾,收服南越民心。
为了让南越诸多部落俯首称臣,他依照百越民俗,给自己挂名“百越大酋”的称号,允许当地人从政,共同治理国家。
一年又一年,赵佗在岭南的威望与日俱盛,可也在一天天衰老。
年龄越大,他对北方故乡的思念便越深。
身为南越之主,他不可显露自己的思乡之情,只能命人在王宫偏僻处搭起一处独舍,模仿家乡建筑风格,借此睹物思情。
一天,宫厨做的一碗壶枣睡菜粥,无意间勾起他对故乡的思念。
可南方并无此树,为此,他悄悄派秦将前往北方,从故乡偷运枣树回来种植。
不想却被汉朝官员发现,他们不仅派人护送秦将平安到达南越,还特许南越老秦士兵及亲眷返汉省亲,借此激化南越内部矛盾。
这使得赵佗大为愤怒,为了不让南越民心涣散,他立刻颁布转运策,不许汉人与南越子民有所往来。
为了大局,这位呼风唤雨的君王,硬生生断了自己对故土的念想。
明明坐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,可却有家而不可归,有思乡之情却不可念。
英雄迟暮,能聊以慰藉的,竟只是一碗能忆起家乡味道的粥,实在令人唏嘘。
路遥曾在《平凡的世界》里写道:“想过去,尽是遗憾;望未来,满日黄昏,夕阳西下。”
纵看赵佗的一生,才发现,再耀眼的人,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。
每一段人生,或多或少,终有不甘。
读书时悬梁刺股,却依旧没有拿到第一;工作时积极进取,晋升名额上未必有自己的姓名;为梦想奔走他乡,到头来却可能惨淡收场。
纵有千百种执念,却已于事无补,时光无法逆转,我们也不复从前。
直到历经挫折,才幡然醒悟:
我们终其一生,不是为了追求人生圆满,而是要在经历中明白,人生本不圆满,当下便是幸福。
学会享受当下,你的人生,远比你想象的更精彩。
历史的一页轻轻翻过,带过的是无数人的悲欢喜乐。
《食南之徒》里,无论是权贵之人,还是凡夫俗子,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。
落到现实中,他们亦是每一个你我。毕竟,谁人不曾尝过爱情的苦,品过思乡的愁,陷入取舍的迷茫中呢?
正如《来自莫斯科的问候》所说:
人生的路不可能总是洒满明媚的阳光与春天的花朵。
身为普通人的我们,似乎已经习惯了与遗憾交手。
小到因为一场大雨飞机延误无法去看一场演唱会,大到因为一场高考失误没能考上心爱的大学。
我们屡屡在现实中碰壁,却也逐渐学会了整理好心情再出发。
错过的演唱会可以等着下次再看,在另一所大学好好努力依旧可以有个光明的未来。
世事变化莫测,但要过怎样的生活,选择权始终在自己手上。
学会往前走,抬头看,那些遗憾留下的空洞,最终也会洒满阳光。
作者 | 小不点。世界美好,万事可爱,文字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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